2012-05-26


即将搬家,想到一大堆书又成为灾难,狠狠心,把一半打个包邮给了山西的室长。其中一本《十宅论》,是一个叫隈研吾的日本建筑师分析十种风格的日本住宅的小品文集,很有趣可惜我没看完,看过的印象深的也就是第一篇“单身公寓”,因为它离我的生活最近。
也许“单身公寓”在很多人看来是种尴尬的存在,但我觉得是很好的发明。说到尴尬的话,应该看看上海那些被薄薄的墙板隔成很多胶囊间的出租房。毕竟“单身公寓”在建造的时候就为单人居住设计,至少会有20多平米的空间,卫生间厨房一应俱全,设施也完备。我觉得在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它的市场潜力很大,每年都有那么多走出校门的年轻人,在选择住宅上,大部分都会喜欢独立的,有私密的空间吧,就算是价钱贵些。可是拜房地产泡沫所赐,空置的商品房盖了一大堆,这种有很大需求的专出租的公寓却很少,年轻人们更多地只能选择不方便的合租。
可预见在房市的疯热冷下去后,中国的大城市里单身公寓会逐渐多起来。我要搬的地方就是外高桥的一处单身公寓。可能也就偏郊的地方才有单身公寓吧,管理员说,有人在静安区上班也要在这里租公寓,路上要花50分钟。我信,一进屋子,“终于可以自己住的像点样子”的感觉就能使人下决定吧。一个女同事和男朋友搬进了宽敞装修好的公寓,QQ签名也变成了:“换了房子,心情特别好”。所有北漂或海漂的青年都会理解这种心情,宅,本该是舒缓焦虑之地,没有这种作用的宅,人呆不久,不是鼓励自己忍忍多攒钱就能挺过去的问题,就算是月薪过两万,你要只能住地下室,也没几个人能长久坚持。何况,我们这一代的大部分人对房屋正怀着前所未有的焦虑呢。
这些被一个个财富奇迹吸引,怀揣着宏大理想进驻大城市的青年,不用太慢就发现,理想已经缩小成罗列在混凝土格子中的几十平米,韩寒说得对,房地产先垮掉,年轻人才会有理想。这种现实的可悲,不光在于GDP大阳具充血的过程中,我们见证了豪宅名车的梦想照进少数人的现实,干爹二奶二代们登上浪潮之巅浪打浪,也在于我们的视野越过了防火城墙,知道了什么叫官员财产透明,什么叫知情权,什么叫土地所有权,什么叫……
很喜欢日本的一个叫“全能住宅改造王”的节目,那些老的破的小的房子,在建筑师的帮助下变成了宽敞明亮焕然一新的现代化住宅,一家人的生活也有了全新的面貌。这样的节目体现了社会关怀,也增加了人们改变生活的自信。可是大家讨论,这样的节目不可能在本朝出现,原因不言自明。相反地,刀光火影,血泪纵横的现实大戏总在不断上演,真不知道,国和家两个字,在人民的眼中,以何种关系连带在一起呢?
广厦千万间,郊区的一片片空地也被迅速填满了。路灯上挂的广告是“纯刚需楼盘”,墙上的大牌子写的是“唯挚情,赢天下”,看到它们,我就会特别屌丝的竖中指翻白眼,“刚nmb需”,“你丫是想操天下吧”。很多时候,一些嘴脸从正的反的,或得意或忧心地总把“中国人多”拿出来说事,当优势当借口,其实,在这些能摆布人的人眼中,需要的场合,人就是士卒,钱袋子,不需要的时候,就是多余,累赘,并不在意那些给空气盖的房子是人堆砌起来的。我相信市场的理性会让那些敢于不尊重它规则的人付出代价,但是我们能不能跑过CPI这件事还是取决于政治。在这个经常发生着意想不到的颠覆,很多看似坚固的东西顷刻倒塌的时代,你能把自己的安全感寄托于一个屋吗?不过,一个女孩在向未来老公要求一屋时,你不能说她要求的太多,在一个非常注重形式的国内,你怎么能让家缺少基本的形式呢?现在的婚姻往往成了两个家庭的巨大分娩,以至于,结婚,进驻新房后,这口气松得太长,婚主再也提不起劲做些什么……

2012-05-01

Born in 1984




一位外国外国年轻朋友在上海的街头拍到这个广告,发到G+上,并附上了有深意的笑。跟帖搭讪的是国内青年们不解其意,自作聪明的说些”80‘s are falling generation”之类故作深刻的话,此种无知仿佛印证解释”生于1984“的隐喻。


这个广告的设计有没有政治隐喻我不知道,同样的服装品牌还推出过红星闪闪的”仰望星空系列“,要么都是反讽,要么都是浮于表面,否则不能把握这个品牌的一贯气质,呵呵。但是简单几个字,一些人从中看到的是流行歌手宣言,一些人看到的是对自身成长环境的隐喻,那无论从商业创意上,还是”险恶用心”上都是成功的,心照不宣,无关春哥。


“生于1984”,先天被格式化历史记忆的一代。那些尚有痛感记忆的七零后一代,对八零后一代忧心忡忡,然而也有人抱以希望,“一点儿沉重没有,一点儿历史没有,全是好的。 ”


假如现实是一整代人的无知,那至少说明了上一代有知之人的无能无为。所幸我看到的不是这样,至少,基本上大家都知道五毛这个贬义词是什么意思。所谓传承,都是要靠接班人经历一番自我成长之路。不是有没有人交给你的问题,是你自己想不想知道的问题。我老说,自己念的是google大学。


但是闻道先后者的心态是不同的。我在高中时就看到看到同龄的胡坚写出了《宠儿》,《杨家将》这样“用心险恶”的小说,可是他现在做些什么呢?


在迷笛听到大悲乐队唱《玩偶工厂》:


这是一个造玩偶的工厂 
没有门也没有窗 
巨大的机器发出悲鸣般的声响 
那一切就在这里发生 


每个玩偶都很漂亮 
他们拥有同样的脸庞 
还有清澈黑色的眼睛 
可是那些眼睛都被蒙上 


所有玩偶都有很高的智商 
用来学习种种伎俩 
他们被灌输高尚的情操 
最终却被推向各种战场 


茁壮成长 
不需要思想 
茁壮成长 
不知道真相 


亿万的玩偶任人摆布 
他们随时可能成为废料 
时代的线将他们捆绑 
同样的命运将他们笼罩 


摧毁太阳 
摧毁信仰 
摧毁理想 
摧毁真相 


制造太阳 
制造信仰 
制造理想 
制造真相


这首歌让我稍有些感动,可是这种少年人的悲天悯人,来的大而无当;同时作为一个奔三的八零后,我不能老把洗脑教育的被害者情绪说个没完了,该是做点自己的事情的时候了。


还喜欢郝云的那首新歌:


慌慌张张,匆匆忙忙,为何生活总是这样?


不卑不亢,不慌不忙,也许生活应该这样!


我们改变世界的一腔少年热忱,回归自己的生活时,依然有勇气,有信心,才是更为踏实恒久的力量。其实1984的铁幕已经开始塌落,而2012后世界还会照常运转。


《再见列宁》中,可口可乐的巨幅广告标志着一个新时代的来临,苹果做过一个1984的广告,然而我们的新时代,却不是Mac Computer 和iPhone带来的。手机、微博这样的工具,既可用来帮助你炫富,约炮,也能用来突破信息封锁,了解内幕。


你不能选择成为X二代,但不代表你的生活乐趣只能局限在窝在电脑前打游戏,调侃”屌丝,高富帅,黑木耳“的三元社会划分。


”生于1984“不代表无知,相反,它在提示你的使命:自我反抗,自我成长,自我更新。


所谓的大理想,落实个人身上不就是这样吗,但愿你在抱怨大环境之余,相信自己的努力,至少会对自己的生活有所改变。最不愿听到的是”已经这样了“,想想你以后的人生是不是要在”已经这样了“的路上万劫不复。


年轻,就是相信可以改变。

2012-04-02

参加上海PyCon和iOSCon体验

其实我既不是Python程序员也不是iOS程序员,去年年末的上海PyCon和今年三月的iOSCon都是出于感兴趣去参加的。

1. 感谢主办人员,不以盈利为目的组织这样的交流活动。iOSCon现场的女性比PyCon明显多了起来,原来是猎头,HR,休息间歇交换名片。可见以后的开发者的交流大会自然会吸引越来越多的目光,为大家提供了一个生长的合作共赢的平台。

2. Python大会让人感到,这是些用聪明的工具聪明地解决问题的开发者。iOS大会让人感到,这是些注重设计,注重用户体验的程序员。各有特点,都是眼界宽广,对技术,对行业有深刻而且新鲜理解的人。

3. 在创业,或者有创业想法的年轻人很多,看到这群有自信的理想主义者,对我的鼓励也很大。扎实积累,关注业界,关注市场,关注用户,保持持续的激情和丰富的想象力。

4. 我要买Mac Book,用Python ~

2012-03-28

求教:一次 grep 被 perl 调用出现的问题

问题起于我在一个perl脚本下写下了下面一句:

 @diffs = `svn diff -x -w $file | grep '^\+\\s' | sed -e 's/^\+//g`;

是想捕获运行svn diff的结果中,右边文件的差异行。其中 grep ‘^\+\\s' 在shell中的书写是 grep ‘^\+\s’,因为在perl脚本中单个‘\’会被当作转义符,所以用\\s。

在命令行中这条命令这么写:

svn diff -x -w test.c | grep '^\+\s' | sed -e 's/^\+//g

这句在我的cygwin下运行没有问题,在ubuntu上有问题,可能因为cygwin上的grep版本较新,会默认支持“\s”这种简写的正则表达式。实际上准确的写法应该是:

grep -P '^\+\s'

-P 选项使得grep命令支持Perl风格正则表达式。这样在两个环境下,shell命令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Perl脚本中这样写:

@diffs = `svn diff -x -w $file | grep -P '^\+\\s' | sed -e 's/^\+//g`;

却出现了问题,shell报告:

grep: nothing to repeat

svn: Can't write to stream: Broken pipe

 问题看来是因为-P选项,谁知道这是什么原因?这条语句中如果用grep的其他选项,如-e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报告,还望高手指点。

2012-02-05

宁世从商 读懂贵国

老流氓自恋狂作家冯唐,文字妖娆,半自传小说的三部曲,大概就讲了他从青春期到发愤考MBA之前,边做优等生边胡搞乱搞那些事。“乱世从军,宁世从商,象我一样。”——主人公的大舅为其设计人生的一句话,给我留下很深印象,站在奔三的当口上,不能不想想在这个时代的坐标系下,怎么定位自己的人生向量。

乱世从军,宁世从商,都可以理解,两种时代格局,两种重塑世界的主要力量,有志男儿可以施展抱负的道路。然而为什么都没有“从政”?政治的危险性甚于马革裹尸,悲哀性甚于一将功成万骨枯?也许年纪大的人会沉默地想起某个春夏之交,而年轻的人对从政的理解无非就是“当官”。日本青年加藤嘉一说,在日本,当官和“从政”是两码事,然而,this is China,体制就是政治,也可以说一切都是政治。不过,我们平民父母为儿女设想的“从政”,无非是考个公务员,得到好的国家福利,把安全感捆绑到体制上。至于政治抱负,那是有背景,有继承的人的事,对于底层来说,政治是混资历,小步爬升,以及机会主义。但即使对于那些一从政就是市级以上的人来说,“从政”也就体现了一个从字,有谁有真正改变什么的雄心?所以一切又都不象政治。政治是每天都响彻我们身边,你却无从触摸无从把握的东西。你是普通人家孩子,雄心勃勃,不幸又有底线原则,你怎么选择?

从商施展抱负?曾经“救不了”中国的民族资产阶级,现在成为移民潮主力的民营企业家?从商安全吗?看看吴英案(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_be-hwo56Sw/?resourceId=0_06_02_99?fr=1),一个80后没有上高中的女人,以一己之力几乎要改变江南一个市的商业格局,却落得一纸死刑判决。她懂得中国的市场,却还是不懂中国。一切都是政治,黑白两道是政治,枪打出头鸟是政治,“法律当不了挡箭牌”也是政治。

中国真的难以读懂,每个无所作为,但却眼见楼起楼塌,常被儆猴的国中人都有一套对国,对政治幽深的理解。我还是要学习,将《万历十五年》,《中国大历史》,《潜规则》,《血酬定律》这样的书重读,还是愿意借知识分子的眼睛先理出一个对这个国家政治生态和传统的大概认识,而不是中年人书架上常见的“厚黑学”,或枭雄传记之类的“秘术”,扭曲的方法论,搅浑水的智慧只能让我更迷惑,更危险。

我们,这些还没起步的年轻人,究竟能做些什么?何从?尚在海外,将会回国发展的朋友,不满父母为之计划的小富即安,愤怒于自己的被低估,“何况是在狂奔的中国!”,放弃顺理成章的读博,选择回家发展的同学说,回来吧,你们早晚要回来,漂亮的女生还有留在大城市的可能。祖国在狂奔,我们的跑道有人铺好吗?见缝插针吧,我不那么乐观,但是相信总能穿插出一条可以跑出速度的路,虽然遗憾地没有生之为美女。

扪心想想,确实要承认,赶上了比父母当时好的多的时代,但是功成和炮灰在哪个时代都保持着同样的比例,我们的悲哀在于,炮灰的悲壮作为一种时代情绪,是被无情嘲笑和鄙视的,莫斯科没有眼泪,大国勃起不同情药渣青年。但是,还是老话,人生能有几回勃啊。

2012-02-04

一月不截

昨晚朋友发来一张日本机场的行李领取处的照片,传送带上均匀摆放的行李箱间,还有一盘大大的寿司模型,让取行李的乘客仿佛置身大人国的回转寿司餐厅。分散乘客们枯燥的情绪,十足贴心的幽默。当然国内的机场行李传送带也有隔断,只是写着“头等舱”,“经济舱”的牌子而已。

如果年的轮回像传送带,回转寿司,那春节回家的小半个月就像隔断,腌姜片,清口茶,断掉口中余味,开始下一轮品尝。生活得浑浑噩噩,抓不到新的开端头绪,不能为自己订制一年的初始状态。元旦开始的正点,听到炮声,突然想起曾经计划的共度,悲伤涌起,心想,完蛋了,没跨过去。幸运的是,有朋友倾听,你们见证了我的娇揉造作,软弱无能和反复无常,真好。

春节能作为隔断吗^_^,不太变化的小镇场景处处在提示着倒叙,这么有终无果的一年,这么和着家乡寒冷的风从耳边划过?杯中酒,腹中愁,吐啊吐,百味重尝只有酸,失的是态,失不掉的还是像铅块一样锁在心腹。

截不掉,我们是四维的,生命犹如一条贪吃蛇,吃掉时间,长长长长长长长,长长长长长长长。如果走成环,不小心撞在自己的身体上,也会挂掉。成长大概就是这样,拖起不断冗长的身体前行,这长度是回忆,也是责任,没有了年少的轻盈,速度却无法减慢,笔走龙蛇,步步惊心。龙年,如果没有龙门,我替鲤鱼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似乎更贴合量变到质变的规律,它游啊游,一岁比一岁更长一点,慢慢变成了龙鱼,变成了龙。我想龙是老人,是龙钟的龙,不是龙腾虎跃的龙,年轻没法承担那长度。

但是我活在当下,活在龙头上,保持前进的原则简单明了,吞下时间,担起责任。不想失去的就抓紧,想要追回的就努力追回,这都是向前。相信自己不再是曾经软弱的自己,相信自己能承担更多的重量,相信自己选择的道路,相信自己内心的声音。

2012-01-27

over(节|结|劫)

提前两个月订票,提前一个月请假,提前半个月加班。亲情的温暖在召唤,家乡的美食在召唤,你年少的影子在召唤。跨过年会,跨过人流,跨过群山云海……

 

在欣喜的速度中,也预料到即将面对错综盘绕的情境和思绪:人家谁谁考上公务员了,你同学都当爸了,你什么时候领回对象,你这一年有进步吗,该考的考下了吗,给自己设立的目标达到了吗,在外面这么累图的什么呢……

 

“人生の負け犬”

 

结。结婚。

 

在婚礼上,女同学提醒我注意新娘爸爸的眼泪,我也注意到了新郎妈妈的眼泪。我这才知道,什么男人四十一朵花,都是我们这些loser尚无把握幸福能力的托词,而自己的幸福,是和很多人连结在一起的,很重。

 

“我不选择爱情,我选择幸福。”

 

我真的没懂,我也一直没懂自己,是不是身上残留的被压抑的青春期冲动作祟,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发育出男人的肩膀和胸肌。一月劫,二月劫,三月劫…… 过去的时光,都被搅进一杯拿铁咖啡的泡沫漩涡中。喝掉了十二层,发现那里没有信号,我绕了大半个小镇,又进入了反方向只有几步远的冷饮店。

 

冰刺豆。是不是同一个地方?三块钱的冰刺豆,味道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我大口吃下,你就来了。再到另一家饮品店的路程是那样短,我从来没有如此憎恨家乡的尺寸。我们只是简单的一起走过,简单地问询,简单地打趣,你那么平静,我也平静,平静地告别。

 

我在连续的酒局上喝多了喝吐了,自言自语,低头睡觉。qq,短信,微信,虚拟爱情的通道,那些曾经打开的通道。

 

“我很好。”

 

“我选择幸福。”

 

我选择力量。我已经知道时间对我来说意味什么,我需要变化,我会变化。生命中经历过的人都是我的贵人,我的节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轮回也好,渐远也好,都成为粗壮我肢体的年轮。

 

我也选择幸福,无论我们各自从什么样的道路抵达,希望我们同归。